序《管燕草剧作选》

发布时间:2014-06-16作者:访问量:277

此生作为一名老师,最开开心心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学生在其奋斗的领域里有所成就。当管燕草邀请我为她的剧作集作序时,心中着实是适意而快慰。
燕草在上戏读本科时我带她毕业创作,后来又成为我的研究生,多年的师生缘,使我对她的作品有了较多的了解。
    老话常说“人如其名,文如其人”,可这话于燕草而言,是然,亦不然:作为一名女性剧作家,燕草笔下“临去秋波那一转”的妩媚已是动人,但“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狷介才是最令人击节赞赏之处。也正是这种质朴本色的文字,雄肆刚健的风骨,让她与来自浩荡江湖间的淮剧艺术不期而遇,一拍即合,既为上海淮剧团奉上许多佳作,也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一部部独具个性的作品。
    说起属于自己的作品,在燕草的淮剧创作中,《情锁红尘》、《寻画记》、《蒲松龄和狐仙》与《大洪流》等都是十分难得的力作。《情锁红尘》脱胎于《拜月亭》,却转喜为悲,一唱三叹,呈现“以爱之名”的粗暴与残酷;《寻画记》继承了地方剧种的传奇本色,写人、叙事嬉笑怒骂步步为营,谈情、说理鞭辟入里字字见血,成于传奇而不止于传奇;《蒲松龄和狐仙》架构宏大,淋漓酣畅,谈狐说鬼的幽艳背后是一代说部宗师的人生困境和心灵挣扎;《大洪流》则选取了上海工人起义的历史题材,以小人物展现大时代,吟咏了东方巴黎在绮丽之外的血与火之歌。不难看出,燕草的剧稿一洗甜腻的脂粉气,颇有铜琵琶和铁绰板的铮然之声,与阳刚雄壮的淮剧天生契合。当然,燕草的创作亦非一径刚猛,在她的戏曲故事里,快意恩仇难忘侠骨柔情,耿介不屈也有红袖添香,对儿女情态总有几笔恰到好处的描摹,可谓刚柔并济,二美兼得。作为师长,见到学生取得如斯成绩,总要替她感慨一番:她的创作天赋何其有幸,能够投注于淮剧之中,淮剧亦有幸,可以遇到这样一位意气激扬的女编剧。
    翻阅管燕草的剧作,还总能感受到她耿直的脾性和清正的气质。这股磊落的清风也已化为戏中人针砭时弊的议论和以古喻今的诘问,成就了她在民间叙事中的文人情怀。直抒胸臆,犀利痛快,正如《情锁红尘》有里对现代情爱观念的逼视和反讽,《寻画记》有里对庸君佞臣、斯文败类的鞭挞与轻鄙,《蒲松龄和狐仙》更有里对不重人情重名利的指责和声讨。在戏中,燕草是主角们的知音,懂得他们百年之前的激愤和悲哀,而在当下,主角们又是燕草的代言者,帮助她道出心底的跫音和多年的思索。这种思想与际遇的跨时空交汇,在今日急功近利,娱乐至死的剧坛里显得多么珍贵!
    为学生的作品集作序,免不了赞赏与激励,但在合上这本厚厚的集子之前,对燕草这十数年来的勤奋的肯定,却不是溢美之词。于淮剧创作之外,这位年纪轻轻的女作家以努力和坚持回报天赋,还涉及了话剧、歌舞剧、电影等创作,笔下寄意殷殷,动辄十数万言。而每对一种新体裁的涉猎,也是燕草对一次新发声方式的尝试。无畏于袒露思想,无畏于表达自己,这种气魄与格局,思考与探索,不是任何一位剧作家都能具备和坚持的,又如何不让人感到欣慰与敬佩呢?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上海春光已老,燕草的笔耕之路却还行至未央,尚有一番大好春光可堪期待。
    想来,燕草是不会令我们失望的。(文:陆军  编辑: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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